=函数。

未来也许有,也许没有。这里是她的故居,也许会回来,也许不会。
高三以后,曾经沉迷理科的函数开始沉迷文史,开始学着用古老的语言写作,写成古老的格式。她已经与一年前变得不同,而这里所有的记录,都是时间蜕下的壳。她会珍惜。

© 寒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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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者与礼帽 ——书评《看不见的城市》

*并不像一篇书评   可能更像读后感一些    议论中混杂着同人
*理论部分涉及荣格八维
*献给《看不见的城市》和伊塔洛·卡尔维诺先生。



弈者与礼帽
   
      ——书评《看不见的城市》

    当一个精于策划的弈棋者遇上手持礼帽的魔术师,他将会如何?

    也许他早就推测出礼帽里可能会有什么:无非白鸽,彩带,鲜花,或者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于是他说:老套的魔术无需再表演。难道我猜不到里面是什么吗?

    魔术师站在那里不说话。他抖抖礼帽,从里面拽出一座城市。

    弈者名为忽必烈。作为帝国的皇帝,在遇见魔术师马可波罗之前,他对城市的理解和掌控总是如同对棋局那样稳妥而自信。在他的脑海里,城市的各个组成元素被拆解得清楚,它们可能的组成方式被一一推测完备。在他的领导下,前线捷报不断传来,帝国疆域持续扩大,而城市的数目日益增长。

    然而这一刻从礼帽中拉出的城市彻底敲碎了帝王统率半生所成的方法论。一座城市。它某座房屋的窗台先显现出来,然后是窗台边眺望的女子和远处教堂的尖顶。市井嘈杂喧闹的声响随着逐渐丰满的色彩而来,直到每一片瓦楞、每一块砖石和每一句赞歌的颂词都无比清晰。此刻,帝王的疆土中每一座高台和每一堵城墙仿佛都变得腐坏不堪,仅仅依靠形骸支撑着虚弱的雏形。

    是旅人、商人也是魔术师的马可波罗说:这是看不见的城市。


    无论如何,在此之后忽必烈汗总是与马可波罗在御花园里长久地对坐,长久地聆听着对方向自己作出冗长却从不乏味的报告。作为旅人,马可波罗与忽必烈汗拥有的是不同的视角:后者用观念拼接出城市以谋划城市;而前者游历不同的城市来搭建观念。于是,后者形成了用内在观念指导外部行动的“内倾直觉”模式,将城市的存在形态归纳为某种合理性、规律和必然,由此准备对不同城市施行的规划和政策,如同弈棋者;前者则以“外倾直觉”对外来信息的积累指导内在理念的形成,随时面对着随机性、新鲜与矛盾,由此引出不断变化的想象与组合,城市的形态于是被发散为无穷的可能,如同魔术师。

    然而在荣格八维认知功能理论中,这两种认知方式彼此为对方的影子,彼此作为对方的延伸和补充。它们从来都不是孤立的:当忽必烈汗和马可波罗倚靠在御花园的栏杆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面镜子——物与像的世界对立却彼此同步,一方任何一步棋子的挪动或者任一道光影的变化,都会在另一方那里按照他的规则引起响应;任何一次叙述和倾听,匿形与语言与手势背后的思想都会彼此碰撞,在看不见的烟雾中折射,推演,变化。他们身在御花园,心却可以在版图的任何一个角落,而思维早已盘旋直上云霄——弈棋者掌握的是变中之不变而魔术师寻求的是不变中之变,由是那看不见的城市也是以不变为砖以变为瓦搭建而成的,其间黑子与白子扮演着各色行人,在招呼与言语间彼此诘问着彼此。

人言这种诘问其实是一种文化的冲撞。卡尔维诺的二十世纪,翻涌的硝烟和发了疯般的现代化进程将往日的体系撞成一盘散沙,而城市观念亦在其中变化得天翻地覆。迷茫和忧虑占领了人群:我们该做什么,该到哪里去?寻找答案的作家与自己辩论着。在他的笔下,对城市的迷茫被投射到更早的年代和更远的土壤:帝国统治者忽必烈汗是旧城市观的象征,而新城市观被西方旅人马可波罗带来;由此开始一场漫长的,以叙述和倾听为形式的辩论。而“内倾直觉”和“外倾直觉”,正是人们面对现实的剥离和情景的快速更替时,为寻找方向而倾向于采取的两种认知模式。

然而最后,任何一方都没有被赋予占据知识掌控者之高位的权利。他们甚至有些改变了原本的思想——辩论者往往被认为是坚定的,然而他们如何不迷茫。在某个著名的寓言里,黎明到来之时,彻夜相辩的两位哲人彼此说服了对方。这种相持和无休无止的互化,恰是迷茫本身。这时我们才意识到,原本自己所坚定持有的观念和模式并没有一直以来以为的那么可靠顽强。一次冲击可能将它击溃推翻。而它的本质也许——如烟。似雾。


……  ……


后来,在一个阳光慵懒的下午,忽必烈汗点上烟斗,像以往那样于烟雾缭绕中与他的魔术师对坐着。

他的眼神投向遥远的地平线,仿佛在前线高高的城楼上背着日光负手而立,看敌人在他的将士手下节节溃败,狼烟平息处留下的荒原枯草即是日后大好河山。

然而这烟灭得那样迅速,胜利的喜悦稍纵即逝,它的灰烬却堆积下来,虚无而沉重。

帝国的统治者缓缓吐出一口烟。终局已至,帷幕落下。“你是个聪明的商人。那么,跋山涉水远道而来,与我讲述这些,你想要贸易什么?”他的声音沉而厚。

旅人不说话。他看着夕阳从御花园的一头沉下,目光追随至帝国版图最遥远的一处城楼。礼帽里已经没有东西了。他把它轻轻撂在一旁的台案上。明日即归程。

这场博弈没有胜者。

这场魔术没有观众。


——是魔术师远道而来,来寻找他名为弈棋者的影子。

而这位弈棋者也在等一位魔术师。

来带给自己迷茫和答案。

— Fin —



方  很方  
原来在空间上的  壮着胆子发lof
这篇书评原本是语文作业的  后来写着写着忘记自己在写作业,就干脆放飞自我了。
希望没有理论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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